九卷用笔画出来的故宫

     《紫禁城100》全书共分九卷－－俯仰山川形胜，看“悠悠天下事”，看帝王种种，如何“隆重其事”，有“家事国事”、宫娥、心灵，都“事事关心”……每一卷的图像，都是作者赵广超及其团队对这座皇宫的十载感情、几年苦工，化作每一座宫殿的结构肌理，每一片的光影颜色，与读者一起走进这座道不尽、说不完的大皇宫。

前言

【卷一】悠悠天下事

     金水河从紫禁城西北流入，象征远接生命之源的昆仑山。在宫中蜿蜒2100多米，昼夜不舍，恰似一条长长镜廊，映照着这座皇宫6个世纪以来的人和事。年代久远，西边武英殿旁，依稀就是昔日元宫大内周桥，忽而辉煌又忽而寂寞（西隅断虹桥可能是元大内中轴上的周桥）。明代初开，精神抖擞，在河道最阔的太和门前早朝。李自成来也匆匆，明朝去也匆匆。

     清代在长庚桥上滑过的无名宫人杂役，有荷花绽放，有工匠失足，更有因恐惧而投河的宫女……说不上很明白，也不能说很清晰。清史馆修订这个过去了的王朝，流水弯又弯，最后又流回守护这座宫城的筒子河。从另一个角度，静静地画着封建王朝的庞大身影，瑰丽的殿宇，游人好奇的面容，和永恒的天空。

【卷二】 前朝事

      太和门前所列铁缸是在明代弘治四年所铸造。清廷居然一直保留明代的遗物在前朝的第一个重要庭院里，造型纵使“古朴大方”，唯以乾隆年间所造鎏金铜缸的华丽程度来看，很明显是有所不同。按明代冶金技术仍居世界前列，甚至领先各国。这铁缸块面和锈蚀痕迹都很清晰，可以看出是以“工具/功能”的目标来铸造，与“清缸”相比，少了一份手工艺味道，却又多了几分“工业生产”的感觉。清代一直让它留下来的原因不明，也许是作为一种战利品展示，又或作为警惕（不要重蹈覆辙）；也许是无翻铸价值（若是铜缸，势变铜钱），也许是大臣不敢四处张望；也许是兵丁不识字，看得懂的无权置喙……

      最终，这些明代的水缸，在清光绪大婚前太和门的大火时都结了冰，就是不救火。

【卷三】 大殿小事

      会下雨，有晴天。原因是房子中间的庭子，有的很小，叫做天井。下雨天时雨下如注。传统的说法很好听，叫“众水会明堂”。这是古人围在一起生活的痕迹，以自然元素的关系，一般视之为与自然“共处”的建筑系统。

      传统民谚中，“天”很有人情味：

      “做天难做四月天，蚕要温和麦要寒；出门望晴农望雨，采桑娘子望阴天。”

      人巴望天，老天也在埋怨人。说“共生”来得比“共处”贴切，“共处”总有一方陷于被动。而“共生”则你侬我侬，顺逆与共。

【卷四】 国事和家事

      中轴，大处看是南北子午线，往更大处看是连接天地通道。落在北京城的中心是御道，将皇宫划出左右、东西两个宫区。每边各有一座宫殿（文华殿和武英殿），一文一武在前朝担当着大中轴的辅弼。按照传统的五行方位作匀称（并非对称）的布局。中国文化其中的一个特色，大概就是这种讲究相对的平衡。两只狮子，便会是一雄一雌，一个绣球，一只小狮；一边置日晷，另一边便设嘉量，日对月、文对武、天对地、阴对阳……像对对子般。于是成长 的生命安排在东面（南三所），皇太后就在西边（慈宁宫区）颐养天年。大朝会时百宫就是按着文东武西的秩序站班。中轴，就是这相对空间的划分和连接。皇宫如是，民居亦焉。

【卷五】 宫院事

      这里有明、清两代的皇太后、皇后、嫔妃、宫娥。

      或许是真有其人的雍正十二美人，有些出落标致，有些只是淡淡的回忆，再加上名家笔下的历代贤德后妃，一起活在这个叫做皇宫的空间里，在富贵中应各自因缘。

      历史比戏剧更着意回避“平凡”和“寻常”，更为了“深刻”，记下的都是“教训”。纵有喜剧，在集体的回忆里都变成声声叹息。历史容不得欢笑，总是唯闻女叹息。

      《清宫述闻》零星记录着某年某月的某一天，某个宫院的宫女“因笨出宫”。明代选秀，天下掀起婚嫁狂潮，宁愿错配，也要避过跌进皇宫的深渊。可一旦被逐出宫时，却又是另一种不幸了。既然有“直辞女童”的故事，希望也会有“装笨出宫”的聪明秀女吧！

【卷六】 隆重其事

      古人欣赏瓷器，每以它能否唤起或挽留我们对自然的情感为标准。有明月清辉、雨过天青、瑰丽夕阳、夜空的繁星，红透的荔枝、蚯蚓走过的春泥......每一个情景，都是美的源泉，都是用火炼成的珍贵艺术。中国制瓷技术发展超过两千年，每一个时代、每一个名窑，都给我们留下一片又一片的自然。彩瓷技术到了清代达到最高峰，这个乾隆时期的彩瓶，是宫中供皇帝、嫔妃闲暇时把玩的平面“御花园”。两千多年来，不同时代的鲜花（釉色）在同一个瓶子上绽放。好写诗的皇帝还没来得及青睐，王朝已经溘然凋谢，瓶上的鲜花依然像刚开一般娇俏。

【卷七】心灵故事

      宫殿顶上的脊兽基本上都是灵物，镇守主要宫门的狮子固然威猛辟邪，螭首门铺亦各有神通，龙王无所不能，不在话下。万物有灵，对古人来说，支撑着房子的柱，保护我们，心存恭敬，并无不妥。是故施工前要拜祭，上梁时要择吉。有些按时上供，有些镇压相克。怎样敬，如何拜，都因时制宜地进行。显然，心灵和心事之间没有严格区分；所以，严格来说，就是不能严格来说。

【卷八】花园故事

      “集殊香异色，几无隙地”的皇族花园，逐一在近年开放，让我们可以一睹御园的四季景致。唐代的壁画已见宫女手捧盆景，元人习惯行国天下，欣赏事物每带一点“流动”色彩，“些子景”（盆景）更加流行，最终成为国粹。大家熟悉的盆栽，源头就在古人对自然这种欣赏方法。由大而小，又由小至大。紫禁城的花园，就在中间，可大可小。故宫专家一再提醒，由于参观人数太多，最轻的脚步也会令泥土受压而呈“石化”，加上原来地基工程及几千间的殿宇已限制了土壤的宽度和厚度，每一棵古树其实都活得很吃力，千万要珍惜。

【卷九】 事事关心

      最最重要的是向当初对这座皇宫作出贡献的官员、建筑师和工匠致以最大的敬意。没有他们，我们的历史情感势必无从安顿。不可能尽述的往事已到了最后一卷，几则琐碎事说明其实是可以永远聊下去的。

后语

鸣谢

参考书

      早年肄业于法国贝桑松艺术学院及巴黎第一大学，主修造型艺术及美术与设计分析。20世纪90年代回港，从事艺术及设计教育，执教于香港演艺学院及沙田工业学院。曾为香港理工大学设计学院客席讲师、香港大学专业进修学院设计系兼任导师、汕头大学长江艺术与设计学院教授，主要教授东西方艺术、设计与文化理论分析。如今从事东西方艺术研究、著述及教育工作。

      赵广超现为设计及文化研究工作室负责人、木作坊中国传统家具研究及发展顾问、故宫《紫禁城》杂志编辑委员。2010年上海世博智慧长河——清明上河图展项展示深化设计专家顾问，2011年起担任中央电视台大型纪录片《故宫100》的艺术创意顾问。

      著有《大紫禁城》、《十二美人》、《笔记清明上河图》、《不只中国木建筑》等。